喝了安神汤后,季云羡蜷缩在蒲团上睡得昏昏沉沉。
半夜,他的下腹像是被人生生撕开,剧痛瞬间席卷全身,下身温热蔓延。
他疼得浑身发颤,费尽全力爬向门口,朝外大声呼救。
意识陷入黑暗前,他恍惚间听到宋嘉仪大声唤他的名字。
再次醒来时,季云羡腹部的疼意还未散去。
他下意识去摸腹部,却在看到贴身丫鬟通红眼眶的瞬间顿住了。
再看一盆盆往外送的血水,府医遗憾的神色,还有什么不明白?
泪水滚滚而下,他死死咬着唇,才没痛哭出声。
宋嘉仪看他这副模样,眸色一顿,
“你好好养身子,治好后还是能恢复生育能力的。”
季云羡只觉得腹腔的痛一点点漫上心脏,疼得他指尖发颤,泪水怎么都止不住。
是啊,你宋嘉仪确实会有孩子,你还有温晏山的孩子。
可是我季云羡,再也不会有孩子,八天后要彻底消失了……
丫鬟忽地跪下,连连磕着响头,含着哭腔哀求道:
“奴婢斗胆请将军查探此事的真相!正夫郎先前好好的,定是有人在正夫郎的吃食里下了东西!害了正夫郎!”
宋嘉仪脚步一顿,脸色沉了下来,狠厉的眼神如刀般射向管家。
“去查!”
很快,管家押着鞭笞成血人的丫鬟在门外禀报。
“将军,汤药是这贱蹄子送的。”
宋嘉仪替季云羡掖了掖被子,头也没抬,声线似裹着冰碴。
“丢到乱葬岗,揪出她背后的主使,替正夫郎出气!”
管家沉默一瞬,躬身回道。
“这婢子……说是得了侧夫郎的吩咐,才给正夫郎送汤药……”
话音未落,温晏山突然跪在地上,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将军,对不起,是我,都是我的错,我该死!”
“我瞧他在祠堂跪了许久,怕他染上风寒,特意亲自熬了驱寒汤差人送去,却没想到……”
他哽咽出声,美眸全是泪水,脸上是恰好的愧疚神色。
宋嘉仪落在被面上的手指倏然收紧,再开口时冷厉的声线柔和了几分。
“不怪你,晏山你一向心善……”
季云羡心口仿佛被人生生剖开。
他强忍着,才忍下泪水,哽咽质问。
“温晏山,你敢拿将军肚子里的孩子对天发誓,说没给我下药吗?!”
温晏山一怔,随即哭得更凶了。
“正夫郎若不信,我愿以死证明我的清白!”
说着,他泪眼朦胧看向宋嘉仪:“只求将军和正夫郎和好,替我在祠堂立个牌位。”
他说完,踉跄着起身,整个身子就要朝桌角撞去。
宋嘉仪眼疾手快地拦住他腰身,转头看向季云羡,满眼不耐。
“晏山一番好意,你不领情算了,还要空口污蔑他!你这样的气量,如何配得上正夫郎的位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