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则聿毫不在意，喉结轻滚，混不吝的语调，“以后别用这种眼神看其他男人。”

“太媚，男人受不了的。”

“但是，看我可以。”

滚烫的唇落在她的唇角，亲得克制。

纪清欢捏着他的手腕，眼尾染上旖旎的红。

轻微的摩挲声，纪清欢后背拉链被完美地拉好。

谢则聿抬头，手一松，与她拉开距离。

纪清欢扶着镜子，眼底划过轻微的诧异。

男人悠悠道，“我刚才就说了，我是来帮你拉拉链的。”

“非得勾起我的瘾。”

纪清欢哽住，这倒成了她的不是了。

她冷冷地嗤笑，“故意把店员支走，你是什么心思，你自己清楚。”

谢则聿佯装不懂，环着手臂，微微弯腰，“什么心思？你说来听听？”

纪清欢瞳孔一怔，再次哽住，红唇几度开合，才又恼又羞地骂道，“无赖！”

她转过脸去，不再看他。

谢则聿单肩抵住墙壁，双眸幽幽地打量她这一身。

平平无奇的小白裙，珍珠吊带，布料泛着一丝光泽。

但很适合她。

简单的衣着，更衬托出她天然去雕饰的素净。

而且这件裙子大方得体，不似刚才那件，又露胸又露大腿的，过于性感。

“刚才不高兴了？”谢则聿冷不丁地问。

纪清欢整理裙子的手一顿，脸上划过些许的不自在，声音闷闷的，“谢氏的裙子，你想给谁，便给谁。”

“我没什么好不高兴的。”

谢则聿扬眉笑笑，倏然抬手揽住她的腰，将她拉至身前。

纪清欢仰着脖子，对上他的凤眸。

他墨黑的瞳孔压着好笑，嗓音略低，“纪清欢，在我面前装什么装，自己订的衣服拱手让人，怎么可能会高兴？”

纪清欢望着他深邃幽静的眸子，有种被他用眼睛剥光衣服，任他欣赏亵玩的感觉。

她眼里罕见地冒出焰火，音调沉了两个度，“既然你知道我不高兴，又何必多此一问？”

“还是你想看我在你面前委屈地哭，求你把衣服还给我？不好意思，你的期待落空了，我不至于这样没用，那只是一件裙子而已！”

“我不稀罕！”

纪清欢推开他，拿着自己换下来的衣物，夺门而出。

谢则聿眉眼沉了几分，黑睫在皮肤上映下一片阴翳。

-

纪清欢茫然地走在街上，在人群中穿梭，毫无归属感。

七岁那年，随着姑姑到了谢家，她就非常清楚一件事。

她不是谢家的人，她只是一个拖油瓶。

一个除了纪明薇，没有人会要的拖油瓶。

从前被谢思韵抢了玩具，谢则聿会替她拿回来，谢家的大人会斥责谢思韵。

可她成了拖油瓶以后，谢思韵打碎的花瓶，她要主动承认是她打坏的，谢思韵喜欢她的玩具，她便要说送给你。

因为没有人会再帮她。

没有人站在她的身边。

她曾经见过，谢在容不在家的时候，谢庭序罚纪明薇跪祠堂。

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，只说那天是初一，让纪明薇代替全家跪祖先。

纪清欢偷偷去祠堂看她。

她笑盈盈道，“没事的，姑姑不累。”

可纪清欢看见了她偷偷擦眼泪。

即使谢在容对纪明薇再好，她依然还是会受委屈。

那么纪清欢，就必须不争不抢，乖巧懂事，不能再给纪明薇添麻烦了。

这样的日子过久了，也就不再期待会有人护着她。

可刚刚，她却荒谬又天真地想象。

想象谢则聿会像那次一样，公正无私地拿回她的东西。

终究是妄想。

酒店休息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