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清想着,微微歎了口氣,謝熠儲似乎察覺到了異樣,他轉頭看向阮清,輕聲詢問:“怎麽了?”
阮清一愣,擡眸間掩飾着慌亂,她忙搖搖頭,道:“沒事,就是裏面太悶了,有點不舒服。”
說着,謝熠儲擰了擰眉,轉頭看向一旁的玉殊:“帶她出去走走,拿上披風,别着涼。”
“是。”玉殊點頭應下。
阮清微微颔首,玉殊便扶着阮清起身,出門前細心的給她披上披風。
打開門,今天并沒有下雪,但依舊和往常一樣冷,前兩天下的雪,地上和屋檐上都還沒有完全融化,。
玉殊同阮清在酒樓的露天陽台上透氣,聽說,百鳳樓是月城最大的酒樓,站在這個露天陽台的位置,正好可以看完整條大街。
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都裹着厚厚的棉服,縱使是寒冷的冬天,大夥兒趕集的熱情卻絲毫沒有消散。
街邊的小孩兒來來往往你追我趕的嬉笑着,商鋪的熱粥一揭開鍋還散發這熱氣,過往的行人一吸一呼之間都吐出一團白霧。
“姑娘,咱們站一會兒就回去吧。”玉殊伸手,緊了緊阮清身上的披風,歎出一口白霧,輕聲道:“今兒雖沒下雪,可也不見得有半點太陽星子,冷還是一樣冷的,這大冬天的,要是着涼了,可會難受的緊呢。”
聽着玉殊在耳邊唠叨的話,阮清沒有拒絕,隻輕輕點了點頭,應了聲:“好。”
主仆兩人正說着,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,阮清轉頭,就見不知道什麽時候,謝絕已經站在了離自己不遠的地方,目光一轉不轉的盯着她看。
阮清轉頭,就正好同他四目相對,愣了片刻,她看了看四周,這露天陽台上就隻有阮清和玉殊還有謝絕他們三個人。
不知怎麽的,阮清心頭猛地升起一絲不太好的預感,強壓下心頭的不适感,她規矩的福了福身:“參見王爺。”
謝絕沒有應答,隻是勾了勾嘴角,漫步走到陽台邊上,謝絕靠近,阮清下意識的往一旁退了退,同他拉開安全的距離。
謝絕倒是不在意,他雙手撐着欄杆,全然不顧欄杆上的積雪。
他看着這繁華熱鬧的大街,輕聲道:“太平盛世,真是好不壯觀,阮姑娘,你說是吧?”
說着,他轉頭看先阮清,阮清看着他卻垂了垂眸,始終對他是有些警惕的。
謝絕并不在意,隻是收回撐在欄杆上的手,拍了拍手上化成水的雪花,他打量了一番阮清,又道:“不過話說回來,阮姑娘的琴技當真了得,不知姑娘是從何處?可方便告知?”
阮清擡眸看了他一眼,又迅速垂下了眸,她輕聲回答:“不方便。”
謝絕笑而不語,隻眸光深沉的看着阮清,自顧自的道:“你很像本王的一位故人,她失蹤很久了,不過,如期說失蹤,到不如将生死不明,生不見人,死不見屍。”
阮清沉默不語,她并不知道謝絕口中的這個故人是誰,但從謝絕看她的眼神來推斷,這個人和謝絕的關系一定不簡單。
阮清心頭有些慌亂,她福了福身: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說着,她轉頭看了一眼玉殊,玉殊就立刻明白了阮清的意思,同阮清轉頭就要走,身後卻再次傳來謝絕的聲音:“二十四琴刃。”
短短的幾個字,阮清腳步一頓,腦子“嗡”的一下炸開了,有種瞬間清醒的錯覺,心頭猛地像是被什麽東西砸中了一般,竟有片刻的窒息。
她想邁步離開,可這幾個字像是粘稠劑一樣,将她的腳牢牢的粘在原地。
片刻後,阮清有些僵硬的轉過頭看向謝絕,謝絕卻隻是淡淡的一笑,不急不緩的道:“怎麽了?姑娘知道?”
阮清聞言,緩緩的垂了垂眸,強制自己鎮定下來。
猶豫片刻,她再擡眸的時候,眼底已然沒了先前的震驚和慌亂。
她神色自若的搖了搖頭,沒有說話。
謝絕眸光深沉,他接着道:“不知道沒關系,剛才姑娘的彈得委實不錯,本王還想聽,可否請姑娘再彈一曲?”
阮清看着他,依舊是短暫的沉默,她知道,他在試探她。
阮清的琴是孔玉教的,内力不運作可能不會被發現,但琴技這種東西是隐藏不了的,就算不會完全一樣,但徒弟像師傅這一點,多多少少是會的。
所以謝絕看出來了阮清的手法,甚至立刻聯想到了二十四琴刃。
可是阮清的琴技,曾經連孔玉都說,幾乎不像孔玉,阮清的琴技,早就有了自己的技藝和手法,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,根本就看不出兩者的共通之處。
這就證明,他對孔玉很了解,很熟悉,可是爲什麽?阮清從來沒聽孔玉提起過。
不過仔細想想,孔玉好像從來沒跟她講過曾經的事情。
阮清看着他,短暫的思索之後,她道:“實在抱歉,王爺,我現在有點累了,想回去休息一下。”
她想借此借口先離開這裏,可謝絕卻沒有要罷休的意思,他手一揮,丫鬟小厮便将琴搬了上來。
看樣子是又被而來的,阮清藏在披風下的手不禁捏緊了拳頭。
謝絕道:“彈首曲子而已,費不了姑娘多大的精力。”
阮清沉默着,并沒有挪動身體,隻是不情不願的站在原地。
謝絕見此,似乎也明白了阮清的抗拒之意,他冷笑一聲,道:“姑娘,彈首曲子而已,要不了命吧?除非,你有什麽不想讓本王知道的?”
阮清垂下眼簾,心頭微亂,她知道,這個男人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,。
謝絕和謝熠儲一樣,爲了篡位,似乎都在找七絕技,但不同的是,他好像比謝熠儲更加了解二十四琴刃。
不知不覺中,阮清的眉頭微微皺緊,她不能暴露自己,這琴,她斷然不會彈。
想着,她心下一橫,留下一句:“告辭。”轉身就想走,卻被早已守在陽台邊上的護衛舉刀攔住。
阮清腳步一頓,轉頭看向謝絕:“王爺這是什麽意思?難道就因爲我不想彈琴嗎?”
謝絕眸光微寒,嘴角輕佻,他道:“姑娘若是沒什麽事情不能讓本王知道的,爲什麽彈?”
阮清看着他,眸光微寒,心頭湧上一計,她道:“阮清是攝政王府的人,除了我家王爺,誰也沒有資格讓我彈琴。”
她說這話時,語氣格外的堅定且有底氣。
阮清話音一落,謝絕突然擡了擡眸,目光略過她,看向她的身後。
阮清察覺到什麽,輕輕回頭,就見謝熠儲正好走到她的身後,他上前站在阮清身邊,大手撫上她的後背,目光落在她的臉上,深邃中帶着一絲溫柔,他輕聲道:“怎麽了?”
阮清看着他,眼底淚光微閃,看的謝熠儲心口微疼,那撲閃撲閃的大眼睛,帶着一絲崇拜的眼神,仿佛在說:“王爺,你終于來了。”
在此之前,謝熠儲從未覺得成爲一個人的靠山是件那般值得高興的事情,但自從阮清來了之後,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。
小說《罪女爲婢,王爺寵愛擔不起》試讀結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