鬧出這麽大的動靜,歐昱豐怎麽還能睡得着。
文沁拉開門,趁着江黎進屋的空檔,又小聲給她透露風聲。
“你一晚上沒回來,電話又打不通,他急得臉像調色盤,你等下說話悠着些。”
江黎一路上了二樓,陽光順着水波紋窗戶投入,光影在胡桃木地闆上蕩漾了一圈又一圈,歐昱豐坐在藤椅上翹着腿,他抱着手臂闆着一張臉,對着地闆上的影子數了一次又一次。
他見着江黎,臉上表情沒緩和半分。
“還舍得回來?”
江黎将身上的白絨貂毛外套取下放在椅子上,擡手推開窗子透氣。
“自己家,當然舍得回。”
她開口就是怼他,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太對,歐昱豐将翹起的腿放下,緩和了下臉色。
“我給你發了消息爲什麽沒回?”
江黎回過身看他,漫不經心:“我以爲你會先問我昨晚跟誰在一起。”
歐昱豐沉默了幾秒:“那你昨晚跟誰在一起?”
江黎沒說話,隻是靜靜地看着歐昱豐。
兩人對視了好一會,歐昱豐歎了口氣:“好吧,我不問。”
“昨天那樣的場合你就不該走在俞巧後面再出場,你獨自走紅毯出了會場,現在網上怎麽說的都有,江黎,你什麽時候這麽沖動了?”
江黎坐在沙發上,身上的緞面白裙在陽光下泛着光澤,她微微擡手攏着光,語氣意外的平靜。
“昨天什麽樣的場合?”
江黎問他:“是本該慶祝我得獎的場合,還是你隐瞞唐文德到場,賭我不敢和資本、輿論對着來,讓俞巧踩着我出盡風頭的場合嗎?”
歐昱豐一時啞口。
她說:“公司每年來的新人數都數不過來,我不在乎你想要捧誰,但你用錯方法了。”
歐昱豐揉捏着太陽穴,閉着眼一臉無奈:“江黎,你誤會了,我沒有那麽想……”
江黎靠在沙發背上,沒給他解釋的機會。
“那你怎麽想?你借走我的造型團隊給俞巧我沒意見,你帶着她拍大片發官博買熱點我也沒意見。我從香港飛回京北的那一晚你不是很義憤填膺嗎?你罵了唐文德那麽久,轉手又收了他多少錢,才會選擇不告知我今晚唐文德會到場,他的車就堵在紅毯邊上,你想要聽媒體問我什麽?”
江黎起身走到歐昱豐面前直視着他的眼睛。
“你根本就沒打算讓媒體來問我,不管我拿了多大的獎項,昨晚你都不會讓我出現在媒體面前,昨天的熱搜詞條本該是俞巧的。你急,是急我沒有聽你的話照你的安排去做,還是急許給俞巧的事沒有做到,怕唐文德對你興師問罪?”
江黎俞巧不合,共争唐文德的消息在微博上挂了一夜,他沒有做出任何舉動,任由風聲。
做她們這一行的,有時候爲了熱度爲了紅,其實沒必要在意那麽多正不正面,隻要話題就夠了。
這樣的話題,是踩在江黎的肩膀和名聲上,可她卻不是既得利益者。
歐昱豐一個頭兩個大,他摸着頭在屋裏急得踱步,像是百口莫辯。
“現在我說什麽你都不會聽,我昨晚隻是不想你受到媒體的影響,我是知道唐文德會到場,可我沒想過他會把車堵在紅毯邊上。那是什麽人?二世祖,難道你要我沖出去把他的車拖走嗎?江黎,我哪有那麽大的本事。”
歐昱豐的聲音越來越大,文沁端着茶盤剛走到樓梯口,聽到歐昱豐急躁的聲音腳步又頓住,轉身要下樓不去打擾,卻又站定偷偷聽着。